&esp;&esp;这短短几个字，包含多少血泪，多少冤案？
&esp;&esp;亦或者是豪强对生命的践踏。
&esp;&esp;“孙六窃珠宝，追击时反抗，不得已杀。”
&esp;&esp;蒋鴻低声回答。
&esp;&esp;“向苍天祷告，祭慰死者之灵，看看死者身上有无鞭伤？有无烙印？况且汝所言之罪与钱庸不同，县尉和县令，到底谁说得对呢？”
&esp;&esp;李瑄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让蒋鴻知道他有掘开坟墓之心。
&esp;&esp;“嘭！”
&esp;&esp;“将军，下官知错。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将军饶恕……”
&esp;&esp;蒋鴻看到孙六的坟墓，陷入恐慌中，心神崩溃，跪在地上，向李瑄乞求道。
&esp;&esp;他知道，自李氏逃离的那一刻，一切都完了。
&esp;&esp;李瑄油盐不进，不受黄金，不爱女色。
&esp;&esp;他能直达天听，将一切禀告给圣人。
&esp;&esp;第98章 父亲举荐儿子
&esp;&esp;“这样的事情，还能不得已而为之吗？”
&esp;&esp;李瑄并不觉得乐安令蒋鴻的乞求可怜。
&esp;&esp;身为一县之令，孙六的死亡怎么可能与他无关？
&esp;&esp;“下官是奉命行事，乐安尉是乐安望族钱氏的族人，他打死孙六，下官来不及制止？”
&esp;&esp;蒋鴻向李瑄坦言道。
&esp;&esp;他所奉之命，明显是临海太守黄望衡。
&esp;&esp;“什么望族？那是豪强吧！”
&esp;&esp;李瑄不屑地说道：“豪强怎么能当上县尉呢？”
&esp;&esp;“由前任刺史推荐而来。”
&esp;&esp;蒋鴻回道。
&esp;&esp;在改州为郡前，台州刺史就与与豪强勾结。
&esp;&esp;唐代虽然开科取士，但当官的途径，科举只是一小部分。
&esp;&esp;其他有相当一部分为门荫入仕，位至卿相。
&esp;&esp;还有士族子弟通过环谒权贵，被权贵举荐为官。
&esp;&esp;另外就是乐安县这种，如汉代“举孝廉”一样，选品德、才干皆全的地方人才，充任正式官吏。
&esp;&esp;这种情况下，豪强很容易操作。先让自家子弟在县衙任流外官，也就是九品以外的不入流官职，如县中诸曹。
&esp;&esp;资历上来后，郡中通过考核，上报“优异”，举“德才”，再提拔为丞、尉，就顺理成章。
&esp;&esp;甚至豪强子弟还可以通过各种手段，位列更高的位置。
&esp;&esp;但真正的士族，看不起豪强。认为这些只是稳定县、乡的中下流，使豪强子弟很难入朝为官。
&esp;&esp;“既然悔过，那就告诉我孙六说了什么，惨遭你们的毒手！如果你能向我坦白一切，我会考虑对你从轻处理。”
&esp;&esp;李瑄见蒋鴻没有神态的样子，试试能否从他口中弄出有用的信息。
&esp;&esp;“钱庸认为是孙六将官府收百姓五贯钱、以及郡兵不抵抗海贼之事告知将军，还大骂官府勾结海贼，于是被钱庸怒而打死。”
&esp;&esp;蒋鴻不敢再隐瞒。
&esp;&esp;“官府为什么纵容海贼八年之久？”
&esp;&esp;李瑄向蒋鴻道。
&esp;&esp;“他们要更多的田地……”
&esp;&esp;蒋鴻犹豫良久，拳头松了又紧，最终将原委向李瑄吐露。
&esp;&esp;和李瑄推断的一样，豪强兼并土地，和官府一起，纵容海贼驱赶百姓。
&esp;&esp;不仅仅是临海郡，余姚郡与临海相比，不遑多让；余杭郡虽没被海贼寇掠，但也有这种现象。
&esp;&esp;“你知道哪些豪强，哪些官吏参与其中吗？”李瑄问出这最关键的问题。
&esp;&esp;“下官只知道临海郡的官吏、豪强……”
&esp;&esp;事已至此，蒋鴻不再有丝毫保留，只希望圣人的使者到来后，他能保住一命。
&esp;&esp;“将名单写下来，你可以回去了。”
&esp;&esp;李瑄最后向蒋鴻吩咐。
&esp;&esp;“敢问乐安尉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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