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满身是血,卑微狼狈。
&esp;&esp;白茸闭上了眼,倔强地一眼都不愿再多看他们。
&esp;&esp;“十阳,你继续。”何文道示意李十阳继续挥鞭。
&esp;&esp;李十阳再度高高扬起鞭——
&esp;&esp;白茸死死闭着眼,咬着唇,等着下一刻的剧痛落在身上。
&esp;&esp;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esp;&esp;那一鞭,没有落下。
&esp;&esp;李十阳有点磕巴,“沈,沈师兄?”他不知道沈长离为何忽然毫无征兆地阻止他下鞭,而且也没怎么刻意压制力量,他被他的灵气慑得面容疼得有些扭曲。
&esp;&esp;沈长离说,“那日,她身上没有令符气息。”
&esp;&esp;白茸猛然抬头。
&esp;&esp;她对上了他那双狭长的凤眼,眼周簇着浓长的睫,像波清敛凌冽的寒玉湖。
&esp;&esp;那绝对不是以前的阿玉看她的眼神。
&esp;&esp;他看着她,只是像看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那双漂亮的眼里没有轻视,也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对自己毫无关系的弱者高高在上的漠视。
&esp;&esp;青岚宗的传音符靠的是一种栖身令符里,叫青蠹蛾的灵虫。
&esp;&esp;一个修为足够,五感敏锐的修士,完全可以感应到令符里的灵虫甚至灵虫存在过的气息。
&esp;&esp;现场陡然安静了。
&esp;&esp;以沈长离的身份和修为,他说出来的话,没人能视而不见。然而众人心中,此刻更多的是疑惑——
&esp;&esp;“哥哥,你在漆灵山遇到她了?”楚挽璃已经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问。
&esp;&esp;第5章
&esp;&esp;沈长离答,“遇到了。”
&esp;&esp;跪伏地面的白茸身体颤了颤。
&esp;&esp;——可是,说完这句后,他便再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了。
&esp;&esp;楚挽璃熟悉他性格,知道再问也无用了。
&esp;&esp;楚挽璃只能仰脸,朝他甜甜笑,“那哥哥,你没受伤吧?我是怕她被那妖花影响,伤到你。”
&esp;&esp;这话其实旁人听起来有点天真好笑。妖花再厉害,能控制一个炼气期都没有的小修伤到沈长离?
&esp;&esp;他淡淡说,“你顾好你自己便是。”
&esp;&esp;楚挽璃得了这话,眸子一下亮了,她蹦蹦跳跳,复又取下自己腰间剑鞘,迫不及待举到他面前,那古朴玄黑的剑鞘,原和沈长离配剑的剑鞘形制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的是夔龙章,她的是与之相对的夔凤纹样。
&esp;&esp;“哥哥,你看,我现在能顾好自己啦,这是我找爹爹新做的剑鞘,最近我开始在剑馆学剑式了。你又找不到人,不来教我,我就先找爹爹选剑锻剑鞘了,又碰巧有这样合适的玄铁。”楚挽璃说,“爹爹都说,我运气太好了。”
&esp;&esp;沈长离瞥了一眼,随意道,“运气是很好。”寒玄铁产量极低,百年难遇。
&esp;&esp;楚挽璃笑容满面,适才的不快都没了,整个人都像是一朵沐浴了雨露的小花。
&esp;&esp;他们说话未曾避讳,也不可能避讳什么。
&esp;&esp;白茸紧紧咬着下唇,心里说不清是苦涩还是悲伤。
&esp;&esp;哥哥……她从未这般亲密地称呼过他。
&esp;&esp;原来,这么多年,他在青岚宗,也有一个这样亲密的女孩。甚至他陪她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这么些年,沈桓玉也像保护她一样,保护这个女孩子吗?也会给她擦眼泪,给她准备玉簪当及笄礼物吗?
&esp;&esp;她曾以为的独一份的待遇,都是假的。
&esp;&esp;……
&esp;&esp;“相里。”孙净心严厉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相里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原本以为白茸无依无靠,实力弱性格软,是个标准的好捏软柿子,怎么也想不到,沈长离会现面并插手这件事情。
&esp;&esp;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假设她真和沈长离有什么渊源,这些人怎么可能冒着开罪他的风险来继续处罚白茸?
&esp;&esp;李十阳正待在一旁,恰巧对上了沈长离冰冷的眼瞳。他只是垂眸,淡淡扫了眼他执鞭的那只手。不知为何,李十阳的背脊竟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沈长离复又挪开了视线,什么也没说,他倒像是劫后余生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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