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朋友吧。”
沈嘉张口,还未答,挨着她臂膀的林柔,就笑着回,“她是我的租客,人很好的,是个见义勇为的警察。”
言毕,沈嘉挺了挺腰板,通体舒畅。
想笑,又憋着,嘴角缓勾着弧度。
心里美了。
吴泊山笑着点头,“那挺好,你总算找到一个好租客。”
话落,半敞的门发出吱呀响动。
接着走出来一个微佝着腰背的老人。
头发发白,眉毛浅淡。
一双眼睛直勾勾,一眨不眨的,毫无生气。
“爸。”吴泊山闻声,扭头喊。
老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并未理会。
好像完全没听见。
狂风穿过整条街,呼啸席来,手里的伞被吹翻,伞面全都倒了过来。
林柔惊叫,死死握住伞柄。
贴着沈嘉湿濡的手指。
吴泊山手腕一转,伞面顶风,挡在前面,疾步跑到家门口。
嚷,“爸,你晚上的药没吃吧,梦游症又犯啦。”
老人仍旧没听见,彷佛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人。
下一秒,转身,又自顾自走回去。
吴泊山疲惫地叹了口气。
伞被翻了回来,林柔甩了甩发酸的手,蹙起秀眉。
吴泊山扭头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收伞进屋,关上门。
雨势渐大,跟倒下来似的。
泼墨的天空被闪电劈出裂缝,只一瞬,亮光不见。
雷声滚滚。
“快回去吧。”沈嘉凑到她耳边说。
林柔点头。
两人打着一把黑伞,脚踩坑洼的水坑,顺着街道往家走。
走到一半,伞再次被吹翻。
沈嘉拉着她躲到一家已经关门落锁的甜品店门口。
门口的窄檐遮挡住些许风雨。
林柔低头捣鼓了半晌,丧气地撅起嘴。
扭头,“好像坏了。”
沈嘉垂眼看向她手里的伞。
借着门牌的光,看清断掉两根伞骨。
这下彻底撑不起来了。
“这种暴雨都是一阵一阵的。”沈嘉把视线挪回她脸,浅笑了下,“等雨稍微小点再回去吧,反正身上已经湿了,不怕淋。”
林柔赞同轻点头,还是固执地举着半开的伞,去挡斜打进来的雨点。
她背紧靠着沈嘉的胸膛,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透出体温。
像是肌肤相贴。
沈嘉耷拉着眼皮,看她潮湿的发顶。
忽然咧开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
想到先前的那些自醒,告诫自己远离她的话。
此刻想来幼稚的不得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要怎么远离?
每天都能看见她,要如何清醒?
思及此,她双手垂在两侧,不紧不慢地退后半步。
下一秒,林柔像是感觉到,跟着后退。
沈嘉勾唇,继续小弧度地后退。
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好似在说:我没想对你怎么样,是你自己非要黏上来的,那就别怪我。
后退,再后退。
一步比一步挪动的小。
直到沈嘉后背紧贴着大片透明的落地玻璃。
停步。
雨势渐褪,雷声、闪电藏进云层中。
林柔再次贴了上来。
沈嘉彻底笑开,无声的,肩头愉悦地抖动几下。
然后,张开双臂,以环抱住林柔的姿势,接过她手里残破的伞。
林柔浑身明显僵住。
沈嘉微低头,歪向她耳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讲讲我以前办过的案子吧。”
林柔没动,很乖,很安静。
沈嘉胸口有规律的呼吸着,带动她呼吸的节奏。
案子不能细说,只简单概括了下,“那是一起无头案。”
说话间,呼吸喷洒在林柔耳尖,嫣红色蔓延开来。
沈嘉继续说,声音压得更低,本意是为了吓吓她,就像情侣间第一次约会去看恐怖片一样。
“死者的尸体在树上倒挂着,头却不见了,我查了一个星期,跳河里把头掏出来的,当时那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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