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话音落下,你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住暃的脸,等待着那个或许能改变一切的答案。
暃的目光从你脸上移开,投向远处湖心那朵开得最盛的白荷。月光洒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将那熟悉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深邃。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开口,声音飘渺:
“心仪之人,确曾有过。”
他并未看你,视线似乎穿透了那朵白荷,落在了更遥远的时空里。
“是年少无知时惊鸿一瞥的念想。那时以为,隔着万丈红尘,隔着滔天权谋,此生大约是不能了。”
“不过如今时移世易,或许……”他侧过头,目光重新落回你脸上,“机缘巧合之下,本王,能得偿所愿。”
这模糊的话语,让你摸不着头脑。
你急切地想要追问那“心仪之人”究竟是谁,这“得偿所愿”又意味着什么?
不等你开口,暃已率先转回了话题,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只是,鹿侯,这与我们方才所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抬眼,目光越过你的头顶,投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宫殿方向,湖心亭檐角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空灵的叮当声。
“许多事情,并非你我心中不愿,便能避免。”
你哑然。
是啊,他说得何其残酷,又何其正确。就像你千般不愿,万般抗拒,依旧要穿上这身象征联姻的华服,踏入这吃人的宫阙;就像他心有所属,依旧要为了皇子的责任、为了权力的平衡,应下这门亲事。
你们都被牢牢困在各自的身份牢笼之中,如同这御湖中被金网圈养的荷花,如此精致美丽,却失去了随风摇曳的自由。
所谓的个人心意,在大局面前,渺小得可笑,苍白得可怜。
方才那点破釜沉舟的勇气,在对方轻描淡写却又无可辩驳的现实面前,溃不成军。
看着你骤然黯淡下去的眼神和紧抿的唇线,暃似乎并不意外。
“此处风凉,鹿侯不妨再待片刻,醒醒神。本王先回席间了,若父皇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你只能木然地点头,看着他玄色的身影从容转身,锦袍下摆拂过沾着夜露的芳草,发出窸窣声,最终消失在繁复花木的阴影处。
而不远处,一道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已经伫立了太久太久。
澜的目光死死钉在你的身上,刚才的一切已然被他收进眼底——暃的手臂如何揽住你的腰肢将你带入怀中,你们并肩而立时身体在月光下投下阴影,暃转身离去时,那看似无意拂过你鬓边碎发的指尖……
每一个细微的接触,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人能如此理所当然地站在你身边,用那双肮脏的手触碰你?凭什么他能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轻描淡写地决定你的未来?凭什么他能在月光下与你推心置腹,谈论那些本该属于你们之间的关于自由与心意的话题?
嫉妒的毒焰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如同被铁链锁住的凶兽,咆哮着要挣脱束缚,冲出去将你从那片虚假的月光下夺回,藏进一个只有他能守护的绝对黑暗之地。
可他不能,他只能将自己钉在这片阴影里,眼睁睁看着你和那个人谈笑风生,看着你纤细的身影在浩渺的湖光月色下被拉扯得无比单薄。
一阵夜风卷过,垂柳的枝条带着御苑的荷花气味拂过他的脸颊,他的指节在刀柄上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你在栏杆旁站了太久,酒意早已被夜风吹散,正欲转身,一只手骤然攥住了你的手腕,将你猛地拽离凭栏之处,狠狠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皂角清气瞬间将你包裹——是澜。
“主上。”他低头俯视你的瞬间,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冲破那层常年冰封的克制,“他碰你了?”
你被拽得脚步踉跄,尚未稳住急促的呼吸,他的指尖已经抚上你腰侧——那正是方才被暃稳稳扶住的地方。他盯着你的眼神凶狠异常,然而在那暴戾之下,却又翻涌着委屈的猩红。
“他碰你哪里了?”他的声音里浸满了能将人腐蚀的酸楚,“是不是还对你笑了?是不是……还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他很好的话?”
后面的话语被更深的恐惧堵在喉咙里。
他猛地俯身,灼热的唇距离你的唇瓣只有毫厘,滚烫的呼吸纠缠交融。然而在即将碰上的一刻,他竟硬生生顿住了动作,仿佛怕自己粗鲁的动作会弄伤你,又仿佛怕这最后的堤坝一旦溃决,便是彻底的失控。
但是僵硬的停顿只维持了一瞬,那汹涌的情潮便再也无法遏制。
下一秒,他狠狠吻上你的唇。
这个吻又急又重,仿佛要将另一个男人留在你身上的所有气息都彻底抹去。
“澜……不行……这里是……皇宫……”你奋力推拒着他坚实的肩膀,声音被激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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