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探究看她。
沈鱼:“中秋宫宴,公主送我那身衣裳,我还不曾去道谢。正好以此为借口去归还,或许可请公主殿下攒个小宴。”
祁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想亲眼见见柳宁枫?”
“嗯。”沈鱼点头,补充道:“还有柳宁羽。她与柳宁枫不睦,未必没有可乘之机。她们姐妹若都在场,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祁渊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的欣赏:“算计到公主头上,胆子不小。”
沈鱼抬眼睨他,理直气壮地淡笑:“公主要利用我彰显她仁厚体贴、提携新人的美名,我自然也可以借她的东风,办我的事。大家各取所需,相互利用,才算有来有往,公平得很。”浅褐色的瞳眸在药房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
祁渊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狡黠与灵动的光彩,不禁朗笑出声,暗叹和之前不一样的何止是自己?
眼前的沈鱼,比之初入京城时添了许多从容自信,那份暗藏的聪慧与锋芒彻底展露,非但不让人生厌,反而像经过打磨的美玉,愈发神采飞扬,璀璨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沈鱼却忽然话锋一转,反口问道:“周琢既是你表妹,你二人又有过青梅竹马之谊……”
祁渊遐思的目色骤然一凛,几乎是本能地立刻开口,语气斩钉截铁:“那时年少无知,见识浅薄,错认明珠。”
沈鱼乜斜,似笑非笑,拖长了语调:“我不过是想问问,你应当更清楚她脾性,何不与我讲讲,也好让我投其所好,事半功倍不是?”
那轻缓慵懒的笑声落在祁渊耳中,像是羽毛搔刮,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让他皮肤下隐隐透出一层暗红。
他清了清嗓子,略作斟酌,便剖析道:“表妹她……自幼被帝后娇宠,生性爱热闹,极好面子,喜听奉承,行事但求张扬夺目,像一株需得众人喜爱浇灌才能盛放的牡丹花。”
他话语坦诚,并无偏袒:“你若能让她觉得此举能彰显她身份尊贵、仁厚大度,又能瞧见些她感兴趣的热闹,说服她应不难。”
沈鱼认真听着,不时点头,末了忽然抬眸,冲他一笑:“果然青梅竹马,了解如此深刻,沈鱼受益匪浅。”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赞,却让祁渊心头一跳,莫名生出些心虚。
他下意识伸手,将沈鱼拉近自己,目光灼灼地看进她眼底:“我承认……曾经对表妹有过些许朦胧好感,但我与她从未有过什么,反是与你……”
他气息逼近,看着眼前人明眸皓齿,想起其间柔软甘甜,喉头微滚。
沈鱼感受到他逐渐炽烈滚烫的呼吸,脸上也好似被这热度熏染,微微发热,头脑却异常冷静清明。
她轻呵一声,故意偏开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们?我们不也是始于相互利用吗?祁大人当初可是恨不得杀了我灭口,后来愿意带我回京,不也是看中了我或许于你解释这半年的经历有用?”
当时她想不明白的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祁渊会带自己来京城,为什么同意给自己这个身份,如今在京城亲历一段时光,也都懂得了。
沈鱼原本是要讥笑祁渊,可说得自己却伤心起来。
祁渊一怔,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
祁渊也迷惑,他自诩行事素来问心无愧,可为什么在沈鱼这里,却偏偏都是些自己都不齿的事情。也无奈为什么沈鱼如此记仇,可一抬眼看见沈鱼冷静眸色下一闪而过的细微黯淡,又不免心生怜惜与自责。
沈鱼趁机手腕微转,灵巧地从他掌心滑脱,侧身款步走到外间诊堂,留祁渊独自在药房里对着满室药香怔忪。
她几次状似无意地回首,瞥见都看见祁渊面色失落,心中微不可查地一揪,担心自己话语是否过于刻薄了他,可想起曾经的那些委屈,那点心软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直到医馆打烊,伙计散去,沈鱼才悠悠然再次掀帘进入药房,语气轻松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嗳,要落锁了。”
祁渊想定什么似的,来到沈鱼面前:“沈鱼,从今往后,我绝不再对你有半分利用之心。”
“你我之间,只有你利用我,你可以用我达成你的目的,踩在我身上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他停顿一瞬:“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觉得好一些。”
沈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无端酸软。
她忍住眼底翻涌的湿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声音微颤:“好啊。既然祁大人自愿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日后,沈鱼捧着精心包裹的宫装,递帖求见周琢公主。
公主府内,周琢正对着一盘残棋,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白玉棋子,久久未落。
听芹夕禀报沈鱼来了,她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眼波流转间勾起一抹玩味:“她倒是会找由头。让她进来。”
沈鱼入内,依礼参拜,奉还衣物,言辞谦逊得体,感念公主恩典,寒暄片刻后,顺势提出预备好的说辞。
她言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