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之意,若是借此事从陈贵妃处入手,便能彻查”
内屋没来得及点蜡,此时仅有窗外的月光肯钻进来为两人照明。而少女坐在靠墙的书桌内,分在她身上的亮更是稀少,可恰恰是如此,更显得此时她的表情更加阴沉。
“所以呢?”周岚清冷冷得打断了男人的话:“就凭此将丞相一党彻底摘除?你以为单凭此就能做到?”
“若是单凭一个陈贵妃,就能彻底拔出陈府的所有根基,那为何这些年圣上不随意安排个罪名插在她身上,如此不久一了百了了?”
周岚清盯着眼前的宋青,这个多年的盟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丞相倒台,下一个丞相应该是谁?”
宋青蓦然不语,他方才还有些高昂的情绪也瞬间被压了下去。
而周岚清看他这样,反倒有勾唇一笑,揭开了遮羞布:“你想要这个位置,是不是?”
“殿下”
“宋大人,你我交往多年,我自认为对你了解几分。”
周岚清从他带着复杂情绪的脸上移开目光:“你向来不是个心善的人,行事狠厉,冷酷无情,唯权至上。”
“但这亦是我选中你的理由,只因起初我认为我们是一类人。”
宋青听着她的话,将头侧向另一边,埋进暗色之中。
与之相反的,周岚清则是望着窗外,此时的月光全数铺撒在她的面上:“但我渐渐发现,事不可过,过则反,反则失。”
但宋青明显不能理解她:“事情若能寻得关键缝隙,便能使其击破,殿下难道就不敢赌一把么?”
周岚清转头,正于其对视,两人皆在其中看到了决绝之意。
“此事牵扯不是你我可控的,不能轻易下决断!”
宋青无法接受,他只觉得周岚清变得有些陌生,好似从前那个果决的少女消失在昔日之中。
他往后回了回身,心中烦躁,忽然道:“我早说过,殿下该离那姓霍的远些。”
周岚清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不免有些不快:“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么?”宋青今日表现出来的情绪比得上一年的份量,有些嘲弄道:“殿下不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这般感性,优柔寡断,当真同那些深闺之中的待嫁女有何区别?”
“宋青!”周岚清被说得气急,一拍桌子:“你闭嘴!”
宋青直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对着周岚清斥道:“臣追随的,一直是从前那个同臣一般唯权至上的殿下,而不是如今这般顾念感情的公主!”
“是么?就因为我不顺你的意?”周岚清盯着他,眼中满是讽刺:“不若你来做这大燕的皇位?如此我也来追随你?”
这两个多年来风雨同共的盟友,却在此时互揭伤疤,活像是闹翻一般互不相让。
“你不许插手此事,听见没有!”
“殿下路途劳累,还是多休息罢!”
这充满忤逆与挑衅的话语,令周岚清气得抄起一旁不知什么物什,往宋青处扔去。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宋青本可以躲开,可在听到周岚清这句决然的话之后有瞬间的愣神,于是下一刻他的额角流下了些许血渍。
待其走后,周岚清越想越气,顺手将面前的书信撕的稀巴烂。
可即便如此,事情却往往会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隔日,各宫嫔妃照例来到长宁宫内向皇后请安,其中来得最早的便是陈贵妃。
自皇帝醉心于太虚殿至今,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思,都已然鲜少在踏入后宫之中。
本以为常年后宫的明争暗斗会就此停歇,却不
料最近的皇帝好似迷途知返般,竟重新开始时不时夜里突发去嫔妃宫中过夜,甚至还有精力纳了几个小妮子作为枕边人。
这也致使久久不曾动手的陈贵妃又被燃起了斗志,接二连三地往深宫井里投人。
刚开始她还有所畏手畏脚,可随着每次皇帝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令其更加肆无忌惮,终于将皇帝新收的那些女子都收拾干净时,后者直接去往了皇后处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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