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霖顺着他的话讲,“南洲怎么了?你跟门主还有门主夫人是在南洲认识的吗?”
“是,那时候门主跟夫人在南洲守界,那五年我日夜瞧着他们修炼,也悟了大道。”
丹霖皱起眉头,“等等,门主跟夫人去南洲守界五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认错了吧?”
黄守犁脸色涨红,梗着脖子道:“绝不会错!我那时还常驮着年幼的少主玩耍呢!”
一旁的宴微尘闻言,眸光陡然一凝。
十八年前,正是裴玄墨出生次年,裴乘渊与钟岚衣按理应在春隐门闭关,怎会远赴南洲守界?
他正欲上前细问,前方忽传来一声清越的锣响。
吉时已到。
黄守犁也仰着脑袋看了过去,面上喜气洋洋的。
宴微尘视线也随之看去,指节不自觉地收紧,让他看着许景昭跟旁人成亲,他还是做不到。
假成亲也不行,若他们真敢拜下去,他便不惜一切,将人夺回来。
森寒的戾气不受控制地自他周身弥漫开来,周遭温度骤降,引得前方修士频频回首,却窥不见隐匿了身形的二人。
丹霖压低声音,急道:“殿主!收敛些……您的气息!”
宴微尘恍若未闻,只见长道尽头,已并肩立着两道身影。
他的视线落到了左侧人身影上,许景昭还是穿的那件一贯的颜色,暖黄色的衣襟将他衬得更加矜贵,发髻以一道流苏玉冠高高束起,衬得面容愈发清俊,却也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漠。
而他身旁的裴玄墨面上带着浅笑,跟许景昭穿的同样的衣裳,但在衣摆下露出来红色的婚服里衬。
周围响起细碎的议论。
“都是仙执殿高徒,怎不见宴殿主前来?”
“想必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吧……”
“非也,我听闻这位许道友是春隐门养大的,与裴少主青梅竹马,情谊深重,自是良配。”
“模样倒是顶顶登对,只是听闻……那位许道友的修为,似乎有些可惜了。”
黄守犁伸长脖子,乐呵呵地看着,辨认片刻后却发出疑惑的低喃:“我看到少主了,咦……?”
他揉了揉眼睛,瞪着那两道越来越近的身影,满脸困惑。
此时,两人已走完长道,正欲携手跨过那高高的朱红门槛。
黄守犁猛地歪了歪头,牛眼圆睁,脱口而出,“到底……哪位是少主啊?”
丹霖在一旁觉得好笑,“你来吃喜酒,竟连正主都不识?右边那位便是裴少主。”
“不对!不对!”黄守犁连连摇头,脸色骤变。
下一瞬,他像是着了魔般,猛地推开身前之人,奋力向前挤去,被推搡的修士恼怒回头,却只见人群晃动,不见始作俑者。
宴微尘眸光微动,无形气劲悄无声息地为他扫开前方障碍,他也想看看,这头蛮牛,能撞出怎样的真相。
黄守犁一路莽撞前冲,引来诸多不满的目光。
眼见许景昭与裴玄墨即将迈过门槛,他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少主!”
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喧哗。
两人脚步一顿,同时回过头来。
内堂中,早已端坐等候的裴乘渊与钟岚衣不约而同地蹙紧了眉头。
许景昭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裴玄墨视线望过去,觉得疑惑,他并未见过此人啊?
黄守犁长的壮实,两三步就到了跟前。
裴玄墨刚开口,“请问……”
黄守犁却径直越过他,一把抓住许景昭的衣袖,情绪激动,声音带着颤,“少主,您怎么了?”
许景昭有些恍惚。
可内堂里裴乘渊跟钟岚衣却忽的瞪大了眼,有些失色的站起身,面露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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