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自然窥见了他眼中的不服气,但他了解王大壮这人,欺软怕硬的主儿,掀不起大风浪。
回来几天,自然知道了唐云舒跟王家发生的那点事,还好人聪明,能够自救。
本来事情过了就过了,谁让他自己撞上来。既然决定要娶别人,那他就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
拍了拍他硌得慌的肩,陈衡走得头也不回。
才踏进门,他便开始叫他爷。
“瞎嚷嚷什么,我还没死呢!”老爷子正在打瞌睡,被他扯着嗓子的几声吼吓了一哆嗦。
“是不是你在外面乱说,说什么我对唐云舒一见钟情?”陈衡拿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往老爷子面前一坐。
“怎么,你这是兴师问罪?”老爷子不以为意,认得痛快。
“我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说法,结果就这?我不要面子吗?”
想他陈衡在青山大队的英勇名声从此之后怕是都要变成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面子?面子能有媳妇儿重要?”老爷子反问。
“你就不能找个体面些的方法,这么说,依照唐云舒那骄傲的样子,以后还不得骑我头上拉屎。”
“胡说什么,云舒那么有教养的人,会跟你一般见识?”老爷子使劲拍了孙子一巴掌。
陈衡起身躲开。
瞧瞧,这还没进门呢就护上了,进了门还得了?
他就搞不懂,老爷子怎么就对那些读书人那么崇敬?
懒得理他爷,陈衡迈步就要出门。
“去哪儿?”老爷子幽幽问。
“有事。”陈衡背对着人,走得飞快。
“你站住!”
“又有什么吩咐?”陈衡无奈停步。
“与其出去乱晃,还不如去帮云舒干活儿,赶紧的。”老爷子挥手。
“凭什么?”
“凭她是你你未过门的媳妇儿!”老爷子斩钉截铁。
“那是被你逼的!”
“我逼你?”老爷子闻言笑了。
“难道不是?”
“陈衡啊陈衡,你肚子的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老爷子指指孙子。
“刚开始连信都不回,见着人了还故作姿态,你敢说你小子对人家一点想法没有?”
陈衡站在原地,只觉得脸火辣辣的,丢下一句“懒得理你”就忙不迭往外跑,活像是有鬼在追似的。
老爷子见状,哈哈大笑。
这臭小子!
四蛋
陈衡耳边回荡着老爷子的唠叨,心里烦得不行,差点以为自己真是什么趁人之危的伪君子了。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地里。
家里说他辛苦,也不愿意他好容易休个假还要去地里受累,他就没去上工。
现在好了,还不如去地里挣公分,只要有他妈在,那些人也不敢嚼舌根。更何况,躲在屋子里不出面,别人还以为他心虚。
想着,陈衡加快脚步往地里走,至于他爷叫他去帮唐云舒的话,早就被他抛到脑后。
从陈家到社员们现在上工的地里,需要走一大段路,还要路过唐云舒上工的地方。
陈衡老远就看见挑着扁担,走得歪歪斜斜的唐云舒。
唐云舒挑着担子,走得小心翼翼。
自从那天闹了一出后,六婶子便不再像从前一样时不时往唐云舒跟前凑,一会儿打探她家以前是过些什么日子,一会儿又话里话外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藏得有钱财。
没发生那件事前,唐云舒还本着不能四处交恶的原则,即便对她这样的行为极为不喜,还是时不时应付六婶子几句。
现在俩人直接闹掰,六婶子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唐云舒也无所谓,并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反观那位李婶子,从那以后,面对她就有些不同。
仍旧是我行我素,不爱跟人说话,但有她的地方,那位李婶子绝不出现,就算不小心撞在一起,那人也不会多待。
唐云舒知道,她估计是心虚,虽然至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助六婶子故意引着她去桥边,但她觉得,目前的状态很好。
即便她还是挣不了多少公分,但不必再对人事关系忧心忡忡,也不用担心六婶子时不时的所谓“磨炼”。
李婶子一大早便来了,等唐云舒到时,她已经挑着扁担走了,留给她一个背影。
唐云舒自顾自将东西准备好后,挑起扁担就走,只是她的力气不大,没做过活儿的人上手又慢,到现在挑担子还是别别扭扭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段路,她停下来歇了一会儿,揉了揉被坚硬的扁担压疼的肩膀,挑起扁担继续走。
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分外仔细,生怕向之前一样,脚下一崴摔一大跤,弄得满身狼狈。
走着走着,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大脚,循着那双脚,略过被军绿色裤子包裹的修长双腿,被白色衬衫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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