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夏军虽俘虏了五万燕军,却从未提到贺兰宝也在其中。
这些天,他每夜都挂念着贺兰宝的安危,加上身体病痛越发严重,竟是完全不能入眠。
宝儿,明月。
明月是步六孤皇后的小名,她生得美貌,气质高洁,全不负这个名字。
只是如今,这轮明月已成了锁在一方宫苑的疯妇。
想到这,贺兰绪心里泛起痛意,和心里的沉痛比起来,身体上的痛苦似乎都轻缓了。
但他注定得不到安宁。
陛下!
悬瓠太守经通传后,步伐不稳地跑进室内。
他眼睛通红,含着刻骨的恨意,对贺兰绪道:伪夏将俘虏的五万将士,全都杀了!他们的尸骸如今就散在汝水边上!
贺兰绪眼前蓦然一黑,他撑着站起身,又差点重新倒下。
娇气
捱到了第二天, 虽然天还没亮,但军营中已然有了生火的动静。
崔衍昭根本没睡着,王适安一动, 他即刻就坐了起来, 目光虚落在前方, 没有焦距。
一夜没睡,崔衍昭有些憔悴,眼下落着淡淡的阴影。
微烫的臂膀自后压在他肩上,但察觉到他身体晃了下后, 又很快拿开。
娇气。王适安在他身后轻声笑道。
崔衍昭一夜没睡,头有点昏,也就没有说话。
王适安发觉崔衍昭状态不佳,抬手轻轻给崔衍昭按了按额头。
手下皮肤细嫩,他心里忍不住柔软起来。
娇气还闹着要跟他上战场, 也太在乎他了。
崔衍昭回过神, 幽幽道:朕其实许久没有失眠了。
也不是娇气,单纯就是
崔衍昭不禁心虚,他总不能说他一晚上都在想怎么跟王适安拉开距离吧?
还好王适安没追问,只是对他说:陛下要是困倦,就再睡会。
崔衍昭思考一阵,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王适安是东道主, 还是跟着王适安作息来比较好, 以免发生意外。
王适安瞧着崔衍昭美丽但疲惫的脸,不由想到大概是昨夜情绪太激动, 惊到了本来就经了舟车劳顿之累的崔衍昭。
当时也是没控制住自己。
他按捺下心里的懊恼,伸出手,臣带陛下出去走一圈。
不管是不是知道崔衍昭身份的人, 看见崔衍昭和大将军走一起,都对崔衍昭充满好奇。
他们顺便把崔衍昭神态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也看在眼里。
主要还是崔衍昭生得十分好看,谁路过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崔衍昭的神态。
殷玄大半夜被打了四十军杖,现正趴在榻上养伤。
他知道这四十军杖领得不冤。
毕竟违背了大将军的命令,而军中最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
可惜的是这一段时间他都上不了战场,战功和同伴比起来会很寒酸。
这些年的跟随与陪伴终究是错付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呜咽出声,声音凄然。
刚刚走进来探望他的同僚听见这呜呜的凄惨哭声,短暂停顿后立刻关切道:
你疼哭了?
殷玄激动道:不是!
虽然很激动,但声音依然虚弱。而且因为这一激动,本已麻木的疼痛更甚,以至于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同僚在他榻前坐下,用了然且充满关爱的眼神看着他,说起其他事情:今晨我去营中取饭的时候遇到了陛下和大将军,大将军神姿英发,而陛下陛下神色疲惫,似是不习惯此处风水。嗯,殷玄,你在想什么?
在同僚疑惑的视线中,殷玄先后露出疑惑、纠结、思索、了然、震撼的表情,这几种表情转换极快,给人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最后,殷玄握拳,咬牙切齿道:我悟了,我悟了!
同僚不明所以:啊,什么?
殷玄:陛下太恐怖了,居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然后就小声地嘀嘀咕咕起来,神神叨叨的,很是吓人。
同僚:
同僚把替殷玄打的饭放在榻边,若无其事道:吃完了自己叫人收拾。
然后飞快地跑出营帐,动作太快,以至于不小心被案脚绊了一跤。
殷玄完全没在意同僚的离去,自顾自地分析着:
昨晚我就觉得大将军看陛下的眼神不对劲,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想明白这点,殷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一般权臣祸乱下皇帝的后宫就算了,没见过有祸乱到皇帝本人身上的。大将军此举,就算是放在索虏身上,也
感觉这么一比索虏都正常多了。
而且陛下眼看着也不简单。
他昨天挨了军杖后,为了缓解疼痛,便思考了一夜。
最后他得出结论,陛下中途喝水,后面一直不肯给他酒喝都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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