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王朝常护送包拯进宫上朝,脸太熟悉,赵虎的性格又太莽撞,张龙也早早歇下, 后半夜还打算去迟太尉府邸附近将马汉换回来。
夜风微凉,廊下灯笼随风轻旋,摇曳的灯影落在庭院内重重叠叠的树叶上,更显深重。
这厢房门大开,白玉堂和展昭两人在屋内等了好一会了, 也不见庞煜回来。
展昭拿着之前过生辰时王朝送给他的那块磨刀石放在桌上,左瞧右看了会, 手已经摸到身边的巨阙上, 大有磨刀试一试的架势。
白玉堂默默看着, 忽然仰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画影, 凑过去道:猫儿, 要不拿爷的画影试试这磨刀石?
展昭瞅了他一眼, 似在思考, 手却已经先一步将巨阙放下, 挑头对白玉堂说:来。
白玉堂起身将画影取下来递到展昭手边, 他人也顺势坐下,紧紧挨着展昭。
展昭瞅着白玉堂多看了一会,觉得白玉堂挨得太近他无法施展动作。
烛台上灯火明亮,白玉堂一双凤眼含着笑望着展昭, 似繁星缀目,整张俊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是明艳动人。
展昭忍不住咽了咽嗓子,默默地收回目光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白玉堂察觉到些什么,只是撑着脸颊继续看着展昭低头时英俊的侧颜,不觉之中勾唇笑了笑。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闻展昭手中打磨剑刃的声音。
门外夜风吹拂,桌上烛火轻晃。
白玉堂微眯凤眼,在时间悄然流逝中都逐渐有了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可这最后一瞬的声响将白玉堂的耳膜欲要划穿。
白玉堂一怔,有种已经快要飘离躯体的灵魂瞬间附体归位的感觉,他瞳孔猛地一缩,烛火的光芒从双眸一掠而过,刺激的白玉堂陡然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展昭抬头向白玉堂看过去。
他见白玉堂眉目之间似有倦意,忍不住轻声说:玉堂,要不你先歇息?
庞煜也是个好酒之人,在开封府被约束的循规蹈矩了这么久,说不定今日喝高兴了一时忘记了正事也不无可能。
白玉堂抬手遮目,顺势揉了揉眉心,他忽然紧紧闭上了眼睛,以免藏匿于眼底的惊慌暴露在展昭面前。
展昭笑着捧起画影给白玉堂瞧:怎么样?王朝这磨刀石还不错吧?
白玉堂睁开眼睛往发亮的剑刃上一看,感觉确实比之前更锋利了不少,还泛着铮亮的白光。
白玉堂冰冷的面容上微微泛起了温柔,他顺手把画影收了,不让展昭伸手继续往锋利的剑刃上试探。
白顺正在隔壁屋内清扫,白玉堂把画影重新挂上墙,这会也失去了等庞煜的兴致。
他走出去叫白顺准备热水,趁着这功夫让展昭先沐浴。
白顺领命走远,身影掩在夜色中。
白玉堂方才惊醒时涌上心头的沉重随夜风消散,他笑着回头瞧着展昭,故意问道:猫儿,等会放哪洗?
展昭抬眸看清他唇角漾起的弧度,心里刚冒出来的暖意被轰得稀碎。
隔壁。展昭淡淡的吐出两字。
他起身后扫了白玉堂一眼,将磨刀石收起来,索性直接去了隔壁的屋子里等着白顺送热水来。
白玉堂爱极了展昭这副模样,双手环胸慵懒的倚在门旁,对掩上房门的隔壁屋内喊:猫儿,你这会还害臊呢。
对面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已经躺下的张龙拉高被褥遮住耳朵,忍不住翻了个身。
汴河两岸游人如织,长街上灯火通明,茶寮酒肆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千娇阁和徐记酒楼对立在长街两旁,皆宾客爆满。
徐记酒楼的一间雅间内,桌上的酒菜已用了一半。
严昀一身红衣端坐于桌旁,冷白的手指间捏着一樽白玉酒杯,松散的墨发落在他身后。
烛光间,只见严昀神情凝重,凝眸盯着一旁的烛火芯光,双眼中伤感流露。
裴墨陪着严昀从昨夜游湖泛舟开始至现在,一直未曾离开,他起身站在窗旁,安静的看着外面,见一人从千娇阁大门离开后才出声:秦蛟川走了,你打算怎么做?
裴墨不知道严昀和迟太尉有什么过节,即使他心闲,也不是会在徐记酒楼喝酒喝一天的人,今晚在这等着,就是方便注意秦蛟川的动静。
严昀垂眸一口抿了酒,在裴墨转身看过来之时,眼中的悲伤已不复存在。
他眸若曜石,挑起好看的双眼微微一笑,红衣长袖下伸出一截雪白的腕子冲裴墨招了招手。
裴墨不动声色,也不上前,一双黑眸只安静的看着严昀,等他继续开口。
房内摇晃的烛光笼罩在两人身上,一时相顾无言。
严昀抿抿唇,有时候觉得裴墨无趣极了,可是望着他,严昀心里的阵阵压抑感竟然消散了,就是很莫名其妙。
他撑着下巴笑,唇瓣轻动:你去帮我把他打晕了,丢到河边就行,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