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伤我祖师爷,逼迫我师父装聋作哑,几十年不得开口说话,小姑娘你觉得丁春秋又老又可怜,我师父是他师兄、祖师爷是他恩师,岂不个个都比他更老更可怜?”
听到这里,花满楼的表情也是微微动容,他自己是个瞎子,推己及人也能体会到被迫装作聋子哑巴的痛苦。
薛慕华知道这女孩多半也是误杀,但结果总归是大快人心的,至于因为对丁春秋知之甚少而产生的些许同情,及时掰正即可。
于是又夸赞道:“姑娘侠肝义胆、少年英豪,又为无数被欺压的可怜人铲除了一大奸贼,中原武林如今多了像姑娘这样的侠义人物,也是一大幸事。”
花满楼也举起未被路语升抓着的那只手臂,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我才走到这一步的。”
尽管他同样惋惜生命的逝去,却也知道当时的
情况,路语升不出手,死的便极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了。
如今这样的结果,只是机关的威能超过了她的想象,也超过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即便一直有人在开解,路语升也觉得自己多半还要缓个很久才能走出来。
虽然都说“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血气上头时会冲动行事,但事实上她身边接触比较多的这些朋友都没有什么杀人的经验。
好像也就只有西门吹雪会为了维护剑道和心中的正义去杀些背信弃义的恶徒,不过也并不滥杀。
薛慕华显然完全无法与她共情,说完那些话之后便又忍不住畅快大笑着:“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司空摘星见路语升依旧神色郁郁,也走近了些说道:“别发愁了,你一不是有意的,二没有错杀了好人,若是星宿老怪死了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拍手叫好呢。”
“正是,正是。”
薛慕华当即附和,虽不是自己亲手清理的门户,但消息传回去,他剩下的几个师兄弟肯定也得庆祝个几天几夜。
此时司空摘星对告诉她这残忍事实的薛神医也多了些怨气,并不搭理对方。
只静静地扭过路语升的脸颊认真道:“实在不能接受,你就当是我杀的好了,左右不会有人为他报仇,就算有,也认不出我。”
“报仇?”薛老头似乎很受不了听到丁春秋任何一丁点可能正面的消息,完全不认同他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后又辩驳道:“星宿老怪生平结怨无数,你当那星宿派里剩下的又是什么尊师重道的好鸟?师父一死,那些弟子便作鸟兽散了,哪个顾得上替他报仇,只怕是分遗物的时候便自相残杀了个干净。”
路语升本还沉浸在犯罪的惶恐和不安中,如今左耳是花满楼的温言细语,右边薛神医大喊大叫地同正前方的司空摘星争论不休。
在这样纷杂的环境下,心情竟意外地平静了些。
左右将这些人的面容一一扫过,花满楼看着她的表情里写满了担忧,司空摘星和薛慕华依然在进行一些关于丁春秋人际关系分析的拉扯。
稍远些的地方,西门吹雪的表情依旧冷淡,不过听说他本就会主动去杀一些不忠不孝的坏人,应当不会介意自己的行为。
最后微妙地同陆小凤含笑的眼睛对上,他朝自己点点头,同样并无责怪的意思。
于是她也点点头,回了对方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
见路语升视线就此定在了自己身上,陆小凤也不再沉默了,轻咳一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他看向花满楼:“我本已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中间水米未进,未敢停歇,如今见你安好便放心了。”
话音一落,肚子霎时也应景地响了一声。
花满楼自是心中感动,但他和陆小凤之间的情意深重不必言说也能互相理解,若是两人位置对调,中毒的换成陆小凤,他同样也会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为其寻找解救的办法。
所以这会并不多说些感谢的废话,只还是忍不住感慨道:“下回莫要这样了,无论何时身体最要紧,一个人若不吃饭可撑不了太久。”
路语升也一阵恍然,是啊,花满楼成功解了毒,安心下来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
这会想必他们也是后知后觉地饥饿感上涌了,自然要先让对方好好休整一番。
不过花满楼就算心里感激,这会肯定不好意思当她的面说些什么宴请几人去酒楼吃饭的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离开这里,也不喜欢经常吃些外送的食物。
想着这几日因为忧心伤者,菜色多有偏颇,又精力有限、无心多做料理,连累司空摘星也一起喝了好几天的滋补汤,买来的许多食材都堆积着,路语升便预备要为几人操持一桌大餐。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先问道:“薛神医这么大年纪,你也让他和你一起饿肚子赶路?”
陆小凤苦笑了一声:“我本还有过想稍微歇一歇的念头,哪知途中稍慢些脚步,薛老先生便要多加催促,哪里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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