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也可惜嘛。”
见那一包钱,牌场小姐和大汉立刻喜笑颜开,说了几句发财讨喜的话,往别处走了。
松了口气,许舒夏松开梁超然的胳膊。梁超然一面松口气,一面又对着空空的臂弯惆怅。
“还想挽着?”许舒夏问。
“……”
是啊,可是他怎么好意思说?梁超然摸摸脖子。
许舒夏松松捉住他臂弯,笑:“大老板可不会有这么萌的表情,注意你的演技。”
梁超然立马正色,一面还是在想:今晚的许舒夏,对他好像很宽容。
对事件的报道尽可能详实、具体,最大限度去发现事实真相,是调查记者的基本职业素养。所以对细节的把控当然越精准越好。
他们挑中一台老/虎机,一个秃顶中年男人。
男人身子伏在机盘上,手飞快操控着按钮,红眼珠子快瞪得从眼眶跳脱出来,赌得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兴高采烈,像病入膏肓的躁狂者。
七百、一千、三千……
牌场小姐提着口袋一扎一扎地把钱收进去。他输掉一沓立马再抠一沓,没丝毫心痛的感觉,快速开始下一盘,暴躁又执拗,越挫越勇。
许舒夏眼看他钱口袋越来越瘪,脏话也越骂越狂。
旁边一台机子,一个甲亢的大嗓门男人正揪住个矮个青年——
“小高!再借哥两千!”
矮个青年劝道:“马哥,我看要不算了吧,你一晚上就把今天发的工资全输没了,回去怎么跟嫂子交代?”
“就是不好交代我才必须翻了本才走!”
“烂田刨泥鳅,越刨越深。我就怕你越赌越输啊。”
“那我这些钱也不能白输了啊!你借我我肯定还呀……”
这地方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比李先生说的六十几台还多,看机子新旧程度像是刚扩容的。各个赌客长相不一,表情却如出一辙地狰狞、痴狂。
梁超然低声感叹:“赌瘾如毒瘾,上头了人就不清醒了。”
杜克点点头。“
许舒夏则没什么感触和表情的样子,眼睛敏锐地在乌烟瘴气中暗暗寻找。
梁超然:“舒舒,你在找什么?”
“我们把这基本转一圈了。”许舒夏低声说,“却不见我们刚才跟的那两个老板。”
经她一提醒,梁超然与杜克才发现这一点。
意识到:或许这个大厅只是个小面额场子。
那……
梁超然和杜克暗暗惊心,却不敢表露出来,跟许舒夏一起再看一圈,寻探“豪赌”之处的入口。
然而距离他们进入这里已过去大半小时,先前的牌场小姐与巡逻保安,已经开始不断盯来。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梁超然:“到底在哪?”
凝了凝眉,许舒夏往一处看,那道门不起眼,却守着四个保安,分立两边的四个牌场小姐衣着也比这个厅的小姐体面。
她正往那走,便被一堵结实肉墙挡住路。一顶保安帽几乎塞不下满面横肉的男人脸,他凶煞地盯着许舒夏:“你们三个怎么还不上机?”
又一保安上前夹在她另一侧:“我看你们不是来发财的吧!”
梁超然心悬起来。
“你们就这服务?”许舒夏却慢悠悠又趾高气扬地说,顺便掏了一扎钱在手里拍,下巴一点里头,“来这转半天也没人招呼我们去合适的场子。”
梁超然操着家乡的沿海口音说:“这大厅都是渣渣钱,有什么好玩。有豪耍的地方也不给领路,瞧不起人啊?”
牌场小姐看许舒夏那一包现金,犹豫了犹豫,态度还是缓和下去:“实在不好意思啊,里面三厅只接待客人,你们没有卡的话就……”
“就是说,有钱还玩不了?”许舒夏扯唇笑,全不似平时的清冷神态,斥道:“没见过你们这种的!”
牌场小姐犹思量了下,喊了个小领头的来。
“女士,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内厅只接熟客。”她顿了顿,看许舒夏容貌姣好,很有种有钱人的气质,有改口,“或者您让咱们先看看您的赌金?如果匹配得上标准呢,我们也可以给您立刻办一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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