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康怒不可遏,继续乱打一通,说道:“恒儿提出要采买药材,问你们的意见,你们也还是屁都不放一个!如今出了问题,你们倒是都跳了出来!纷纷指责!”
“先王尸骨未寒,齐国又是大灾连着大疫,正是要共患难的时候,你们却在这儿推诿塞责!为难一个孩子!”
“大王为何要把符印交到一个十七岁小儿手中,也不交给你们?就是怕你们在这儿吵来吵去,吵得天翻地覆,吵到最后,却还是舍不得给百姓发放饭食与汤药!大王一向有灾必赈,何曾像你们这样过?”
话音一落,殿内鸦雀无声。
而提到采买一事,朱子真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微微挪动屁股,看了看谭康脸色,看了看季恒脸色,再看看大家脸色,开口道:“此事我也有责任。这郑虹,是我推荐给公子的,也是因为之前有过合作,他们的货物也的确物美价廉……”他说着,垂头叹了一口气,“实在没有想到,这郑虹竟会如此不守信用啊!”
季恒只道:“这件事与朱大人无关。”
他告诉自己,每个人立场不同,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太多事,诸位大臣又身在临淄,不了解个中细节,提出这些质疑也都是应该的。
他抬头看向了大家,先给了大家一句准话,道:“先王与先王后于我有恩,我自当涌泉相报。丧葬是大事,还请诸位大人放心,我定为阿兄阿嫂风光大办。”
听到这儿,有人提出了合理质疑,问道:“……只是济北一个郡,短短一个月便已掏空了三个郡的财政,如今临淄、琅琊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这马上都要火烧眉毛了,公帑里哪里还有余钱为先王、先王后风光大葬啊?”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小吏走到了殿门前,向里探头探脑。
此人是朱子真下属,朱子真便招了招手,命人进来。
那小吏便脱履走了进来,将一柄竹简递到了朱子真手中,说道:“大人,琅琊郡急报。”
大家纷纷停止讨论,望了过去。
只见朱子真解开麻绳,敞开来看,说道:“琅琊急报,说琅琊也爆发了瘟疫,有个县已有上千人染病……”
听了这话,百官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道:“这瘟疫真是要遍地开花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临淄也有人染病,如今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啊!”
“这长安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而在大家纷纷表露担忧,却无一人提出应对之策时,朱子真当机立断,说道:“我想主动请缨,到琅琊赈灾抗疫。临淄便要交给公子、国相、太傅还有各位大人们了,还请公子允准。”
季恒想了想,说道:“多谢朱大人挺身而出。只是我也有事,恐怕要离开一阵,临淄便要有劳诸位大人了。”
“离开?”谭康侧头看向他道,“恒儿你要去哪儿?”
学堂内,姜洵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是心急如焚。
文德殿正召开廷议,也不知谈得如何?
他放心不下,便叫殿外宫人留心旁听,听听里头在说些什么,再转述给他听。
于是先生刚下课,那宫人便慌慌张张跑进了学堂,说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太子殿下,大事不妙了!”说着,一个滑跪,滑到了姜洵书案前。
姜洵听了心底一沉,忙问道:“怎么了?是大臣们又欺负叔叔了?”
“何止是欺负,简直就是刁难呐!公子都快成万夫所指了!”小宦官如丧考妣道,“大人们又说公子采办、防疫这些事做得不好,又说公子花了太多钱……哦对!我还听里面宫女说公子哭了,哭了好一会儿呢!”
听了这话,姜洵简直气愤不已,起身摔下了竹简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究竟是谁在这么说?”
宦官道:“所有人都这么说,除了谭太傅、朱內史,还有少数几位大臣,其他人都这么说。公子也很委屈,最后就说……”
姜洵道:“就说什么?”
宦官道:“公子就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听到这儿,姜洵如坠冰窟。
上午的课业已经结束,此时是午休时间,他僵了片刻,便连忙奔了出去。
上午刚下了一场小雨,此刻又陡然放晴,地面石砖上的水渍半干未干,空气中也带着冰冷的湿意。
他一路向文德殿奔去,见殿门紧闭,守在门口的宫人也早已撤离。
他跑上台阶,推门一看,见殿内果真空无一人……
小宦官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弯腰站在台阶下喘了好一会儿,说道:“殿下,廷议恐怕已经结束了,快去长生殿看看吧!”
姜洵担心季恒会在一气之下不辞而别,担心自己见不到季恒最后一面。
于是不敢有片刻休息,用手臂抹了一把眼泪,便又匆匆向长生殿跑了过去。
长生殿屏门开了一道,明暗线横亘在空荡荡的地板,在阳面,能看到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他听里面正传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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