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兴奋。
似是感受到了后方的目光,大巫忽地转回身,对上了个还未来得及低头的青衣。
那人头垂地猛低,大巫每走近一步,他就更低一寸,最后整个人扎在地上。
“大巫饶命!”
大巫没理他,面具之下满眼笑意未褪:“你过来。”
那青衣缓缓直起身,打着颤的腿还未挪出一步,便被面前之人提着领口拖拽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便出现了那个满是寒霜的面具,身体飞速下坠。
“砰——”
背部着地,猛砸在了铁笼角上,人像个布偶般,从铁笼边缓缓滑下。
“疯子,真他妈是个疯子——”
“噫?洛伊尔没和你说过吗?”
北侯川愣神一瞬:“洛伊尔是……?”
大巫露出疑惑神色,蹲下身朝窟里看去:“我当她死心塌地的跟你走了,不惜背叛我,原来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双……双双?
她十年前跟着我走了?
为什么我直到现在,隔了十年才见到她,这些年她一直在哪,一直流浪于皇城周围吗……
为什么自己全然不知。明明隔不过一墙,确是遗失了十年的天差地别。
胸口似灌了铅般沉重。
双双也经历过如此地狱般的折磨吗……
“天下太平。”
昔日在皇城内,天师拿出个空白锦书,叫他题字日日夜夜挂在窗头思考,他几乎是想也没想,提笔写下这四字。
北侯川抬头恶狠狠盯着,满眼通红。他咬紧牙关,转头环顾四周,等逃出这里,等一切都平息了,他一定要找个时间给那四个字后面添几笔。
除恶务尽。
大巫:“她很熟悉这里才对,她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我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只有她一个活着出来。”
“她太有趣了!明明那么小一个,却不要命一样一次次下狠手,为了看她有多天才,我甚至偶尔夜里都忍不住来教导她,而她,也不负所望。”
“你可知万人窟一名因何而来……她是我最棒的作品!”
北侯川心中一酸,揪得生疼。
他起身,仰望天际,语调高昂,极度兴奋,忽地情绪暴躁,直指着北侯川的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周身战栗,他那掩藏在面具后的双眼亮得瘆人,人也摇摇欲坠,步履摇晃,却也始终没掉下来。
看着北侯川有些漠然的表情,他心中越发不爽,一身愤怒冷静下来,脸上又挂上浅浅笑意,眸如寒潭幽寂。
“殿下啊,您那胡玲,找到了吗?”
胡玲。
那谣言传得甚广,北侯川也是因此才跑去关外,叫贼人俘获。
原来竟是这么早有迹可循。
北侯川喉中发出沉沉笑声,而后化为猖狂大笑,看着宛若天际的大巫,哪怕自己身处铁笼手脚被缚,也毫不生怯:“看好了,你必会输,必会死在我的脚下。”
“好啊,我等着您,等着您,太子殿下。”
周遭杀得混沌的人也怔住,看着这一上一下对着大笑的两个疯子。
“不过。”一柄阔斧从天坠下,周围人及时闪避,眼睁睁看着那府砸在地上,劈穿了方才那青衣的半身。
大巫转身离去,嘴边的话轻飘飘地落下。
“您能活过今夜再说吧。”
环顾周围一双双眼,仇恨的、疑惑的、麻木的、同情的、可怜的。
好吧,确实有点难。
他挪了两步,环顾铁笼四圈,看看有没有能捡的东西,可是这贫瘠得超出想象了,只有崖壁上几个兵器,还有在他附近那把斧子,看起来算是利器。
哦对,还有几人手中的,不过指着敌国人帮忙,和一头撞死在这的几率也差不多。
他瞅准个锋利石子,一屁股背靠去铁笼边,手指费力够着。好容易捞到,放在手心盘了盘,恰好顺手。
这一操作叫人目瞪口呆,北侯川瞧着他们一个个的目光,标志性假笑挂在脸上:“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话刚落,便有个壮汉,提起那把阔斧朝着铁笼奋力劈砍,铁笼一下变了形。
北侯川心道不好:你这铁笼质量也不行啊。
手上磨绳的动作加快了速度。
连着劈砍了两三下,那壮汉身后忽地出现个身影,蹭蹭两下蹬着窜上那壮汉肩头,二话不说直接封喉。
壮汉瞪大双眼,满腔愤恨没来得及发泄,他摇摇晃晃朝着背后的小孩走了两步,伸手去抓,人轰然倒下,抓了个空。
那个小孩手中的石头还在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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