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月没有立刻回答,她垂眸,指腹抚过无名指上的戒指。
片刻后,她抬眼,声音轻得像夜风拂过湖面: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温似雪听的心口一紧,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时明月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远处被夜色吞没的山脊上:因为我拿了十年的寿命来还她回来。
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得让在场两人瞬间失声。
裴颜汐指尖一颤,温似雪猛地抬头,眼底涌上震惊与酸涩。
所以,这场婚礼竟然是时明月以命去赌来的
云湛在家里待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整个人憔悴到不行,头发掉了一地。
忽然之间,一阵机械声传到了她的耳边:有女主强行让你回去,代价不小你,走吧。
迷迷糊糊的睁眼,满目猩红。
大红灯笼高悬,烛火摇曳,空气里浮着浓稠的龙涎香与潮湿铁锈味,像喜房,又像囚笼。
云湛下意识抬手,腕间却传来金属冰冷的摩擦感,锁链。
四肢被分开束缚,床榻硬冷,红绸铺在身下,像一层被血染透的雪。
她恍惚转头,指尖忽然被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包裹
时明月坐在手上,双膝分开,她垂着头,乌发滑落,发梢扫过云湛腕间的锁链,带来极轻的痒。
云湛还未适应着亮光,无法完全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她看到那张脸瘦得几乎脱了形,眼底却燃着两簇极亮的火,像被恨意与执念反复淬炼过一般。
时明月的唇角还沾着一点水迹,不知是泪还是汗,此刻却缓缓绽开一个极浅的笑。
你回来了。
时明月的声音低而哑:锁链是防止你再次被带走,别怕,我只是想确保你再也逃不掉。
那双眼里映着云湛的脸,没有温柔,没有怜悯,只有要把人拆骨入腹的渴。
时明月的呼吸又急又烫,喷在云湛颈侧,像烙铁来回试探该从哪里落下第一印。
是你主动抛下我的,我不会相信你了
她俯身,唇落在云湛腕间的锁链上,极轻,却带着灼热的温度
这是给囚犯盖上最后的封印,也像给爱人戴上最后的戒指。
云湛心跳骤停,却在那灼热的温度里,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梦,也不是幻境。
时明月那眼神太亮,太烫,像要把人钉在床榻上,再用目光一寸寸拆骨入腹。
云湛被那目光锁住,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时明月,像被恨意与爱意同时包围,却又美得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她真的回来了,被时明月以一种极高的代价换回来的。
而此刻,她是新娘,也是囚徒
时明月按住云湛的手。不让她动弹,坐在手上,上下起伏。
云湛看着她的动作,有些错愕。
云湛刚启唇,她想说话,气息还未吐出,时明月掌心已覆上来,冰凉、潮湿,带着微不可察的颤。
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时明月冷冰冰的看着她,另一只手撑在云湛耳侧,她俯低,额发扫过云湛的脸,呼吸又急又烫,喷在颈侧,云湛的脖颈一阵酥麻。
云湛的目光往下移时,心脏骤然一紧,时明月的腰肢裹在宽松的衣料里,竟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原先还能摸到的一点软肉早已消失,只剩嶙峋的骨感。
垂在身侧的手臂更是瘦得像竹竿,手腕处的玉镯晃荡着,随时要滑落。
这才多久,她竟瘦成了这副模样
云湛心底狠狠一疼,她想停下动作,想抬手抱住她,想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她才刚动,时明月掌心便猛地收紧,抵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床上。
时明月,我
不许动!
喉间的话就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死死捂住,那力道重得几乎要嵌进她的唇肉,指腹下能清晰摸到时明月掌心的颤抖,像寒风里瑟缩的枯叶。
云湛抬眼,撞进一双猩红得吓人的眼。
时明月的眼眶肿得像浸了水的桃,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方才低头的瞬间,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云湛的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你太过分了云湛,你说好的要留下来跟我结婚,你这个骗子!
我永远没办法原谅你的欺骗。
时明月的呼吸粗重又急促,喷在云湛的颈侧,带着几分失控的灼热,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混着压抑许久的呜咽。
你
云湛想开口,声音被捂在唇间,只剩模糊的气音。
心疼像潮水般漫上来,云湛下意识想抬手,想抱住这具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刚碰到时明月的胳膊,对方的眼神突然变了。
不要以为露出这种表情,我就会原谅你。
她现在不需要云湛这样关心她,她要云湛一辈子都在她身边。
不可以离开她的视线。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