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看出这些坑是做什么用的。从周边环境来推测,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为了种樱桃树挖下的坑,但应天棋觉得不像,因为这里绝大多数的坑对于樱桃树苗来说,有些过于大和深了。
于是好奇心驱使着应天棋就近选了个坑,在边缘蹲下,低头仔细观察。
土坑表面的土不潮湿也不新鲜,干巴巴的,有些甚至已经生了杂草,显然,这些坑并不是新挖的。
应天棋又伸手往下探探,试图抓把土搓一搓闻一闻。
但不知是他姿势没找对还是如何,他一时失了重心,人往下一歪,眼见着就要头朝下滚到坑底去。
好在下一秒,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领,将即将跌进坑底的他及时拉了回来。
突然失重,应天棋冒了一身冷汗。
他坐在地上,稍微缓了缓,才想起回头看一眼身后出手相救的侠士。
那是个一身布衣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只木桶,桶里装着钉耙铁铲剪刀等等打理树木的工具,瞧着应该是刚从樱桃园回来,衣裳和裤脚都不算干净,沾着大片大片的泥点。
男人个头比应弈高些,瞧着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很是清瘦,长相不算特别出挑,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是清晨山间缥缈的云雾。
“谢谢……”应天棋看着那人,略微有些出神,稍一停顿后,重新道了谢:
“多谢阿叔出手相助,不然我现在就已经滚去底下了。”
“举手之劳而已。”
男人朝他笑笑,而后认真打量他一眼:
“我瞧你面生……小公子,是外乡人吧?”
“是,今天刚来含风镇这边。”应天棋答。
“一个人来的?”
“没,跟着阿姐和哥哥一起来的。”
“那怎么只留你一个了?”
“因为……”应天棋短暂地犹豫一瞬,选择说实话:
“因为我有想做的事,还没做完。”
男人点点头,没继续往深问,只道:“那也不该留这么晚,你瞧,天都黑了。这镇里也没有能落脚的店家,你此夜要如何过?”
说着,男人又望了眼眼前这片被满是坑洞的草地:
“这离镇子已经很远了,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我下午在樱桃林里闲逛,瞧见那边的潭水和小瀑布,再沿着小崖一路往西……就找到这里了。对了阿叔,你是在含风镇住吧?不知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挖了这么多大坑?我方才好奇了很久呢。”
“也没什么大的用处。”看来男人并不打算同应天棋解释,只一句模模糊糊的敷衍了事。
应天棋也没太在意,他瞧着男人的装扮,继续问:
“阿叔这是刚从樱桃园回来?”
“是啊,树跟人一样,要好好照顾常常打理,来年才能有好收成。”
“哦……”应天棋应着,又冲男人笑笑:
“那就祝阿叔的努力都有回报,来年的果子又大又红又圆,吃一年也不愁。”
男人被这话逗乐了:“你这孩子……”
说着,他笑着摇摇头:“太阳要落山了,你现在找匹快马,或许还能赶到最近的客栈。”
“不。我不走,我要一直在这里待着,直到完成想做的事。”
应天棋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男人的建议:
“阿叔不用担心,我在外面野惯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凑合过夜。再说了,这是镇里,我瞧着大家都挺友善,夜半应该也不会冲出一帮山匪来取我性命。”
“这……也不是办法。”
男人看起来有些无奈,犹豫片刻,他同应天棋说:
“快到暮秋了,夜里凉,虽说此地没有山匪,但万一受了风寒熬垮身体,想做的事更遥遥无期。我家离这里不远,若小友不嫌弃,可去我那儿凑合一夜。”
应天棋能说吗,他就等着这话呢。
于是他赶紧朝男人认真一礼:
“真的吗?求之不得!今日遇见阿叔这么好的人,是我之幸!我名方七,不知阿叔贵姓?”
“免贵姓林。”
闻言,应天棋重新朝男子一礼:“原来是林叔。”
不管这场荒山野岭中的相遇是天降贵人纯属巧合还是蓄谋已久各怀心思,应天棋都坦然接受了。
他跟着林叔回了家。
林叔家的确离此地不远,但相比含风镇其他房屋院落来说,位置就很是偏僻了。
那是樱桃园深处靠着矮山的一个小角落,被石头砌成的矮墙圈出两方院落。
这两处院落是紧挨着的,左边那院里置着一间较大的木屋,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只有贴近围墙的位置生着一棵花树,花树下摆着一张木桌、两把木椅。
花树的枝丫越过石墙探进了旁边的院落,那院要更大些,林叔走到那院子门口,从怀里挑了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又从其他钥匙中翻找出一把,递给应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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