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昭黎攥紧了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陆大人点点头:“善恶终有报,沈正天一定会没事的。你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只是若能想法子从孟絮本人或是他身边的人口中撬出什么来就更好了,证据确凿便能直接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
言罢又道:“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我这里虽然没有他通敌叛国的证据,但我府上有不少的丫头在来之前都是流民。当初布施之事由孟絮负责,大都是被他糟蹋过或差点得逞,都是寻死觅活的孩子,若去别地儿做工怕是也没人要,她们的事情若传出去更会惹人非议,我便把她们都留在了我府上做工,好歹能养活自己,也够安全。若需要,这些孩子们都是证人,她们都心思缜密,思绪强大,更不惧死亡,自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如此昭黎和时怀瑾便又得了些线索,下一步就要去寻那孟絮了,昭黎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她知道了,爹爹是个人缘很好的清官,但正因是清官,才动了孟絮那种人的羹饭,惹人记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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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渐暗,陆大人便遣了小厮传饭:“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一起先吃了饭,在我府上歇一晚,明日再去孟絮家碰碰运气,意下如何?”
昭黎抬眸看了时怀瑾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应下:“那就多谢陆叔叔了。”
饭间陆大人道:“方才我说与你们听的孟絮强抢民女之事,你们可知缘由?”
二人对视一眼,皆摇头。
“当初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你们都是世家的少爷小姐,没听说也正常,”他顿了顿,“两年前京城大旱六月,天气炎热异常,日头怎么都不落下,白日里一片云彩都没有。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已经出现了暴动。圣上闻得此事后便上朝问哪位大臣愿以朝廷的名义去布施,事成之后加官进爵。”
“这不是好事吗?”时怀瑾见昭黎听得入神,便问道。
陆大人叹了口气:“是,这自然是好事,只是谁能想到孟絮竟如此禽兽不如呢?他一听这话,就自请旨去办这件事。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贪图封赏,但这也是好事,也就没有过多非议,后来当今太后,也是我的表姑母,她说放心不下孟絮去做这事,此人生性狡诈,断断不可小觑。”
“我听了这话,便凭借太后旨意,同孟絮一同去了,监督他,谁知那一日,他趁我不在,竟对一个年方十五的小姑娘做了那种不知廉耻的事,逼得那孩子跳江自尽。待我回来的时候,听我的亲信说,孟絮一直凭职务之便强抢民女,给流民布施的那几日更是愈演愈烈,前几日的女孩都忍气吞声,他自己也没想到那日的女孩竟刚烈至此。”
言罢陆大人叹了口气,为自己宣上茶,冷哼一声:“他如今府上的那些小妾,还有那些通房丫头,基本都是他买来的或抢来的,他又惧内,不许那些女子怀孕,久而久之,他家就经常有被破草席卷出来扔掉的尸体,他有钱,就堵了所有人的口。如此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但凡有志之士皆看不下去,但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如今又颠倒黑白将沈正天送进大牢,皇上更信任他了,所以我们要扳倒他,难啊…”
昭黎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了几下碗里的饭菜,没什么胃口,只夹了几筷子便不再吃,放了筷子在碗旁,一直低垂着眸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时怀瑾见她状态不对,匆匆用完膳,就说:“陆叔叔,也不早了,我们二人就先告退了,您也早些休息。”
陆大人便遣人领夫妻二人去了客房处——
前行几步,但见双侧房檐上挑,闻得几声蝉鸣,雨后愈发彻耳。石子路旁的花圃内花草种类繁多,然极狭,熙攘中不惘多议。昭黎垂了眸子向东边瞧,昨夜的雨稀稀落落,今日便落了些残花,群鸟倚树而飞,来往的仆从声声恭敬地称呼着“时二少爷,二少奶奶”,又皆不知去向。
众人只见身着玄袍的男子走在前,一妙龄美人不疾不徐于其身后,偶见几片花瓣轻落,那美人竟是比落花更艳上几分。
几步前路,几句轻言,昭黎无意间摩挲着昨宵睡梦中被人系于腕上的红绳,几分粗粝,想着这路怎的偏生没个尽头。
天色渐暗,这陆府中的路弯弯绕绕,若不是有人领着,昭黎许是真能迷了路。又前行数百米,才听见那领路的小厮道:“时二少爷,少奶奶,这里便是客房了,老爷已命人收拾了一处出来,供您二位暂住,丫鬟小厮也一并是临时的招呼好了,若有事唤他们就是。”
昭黎只觉愈发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整个人都累累的,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知道了。”
“那小的就先退下了,二位好生休息。”言罢又朝二人弓腰行礼,才离了去。
进了屋点了蜡烛,昭黎便坐到榻上,直觉得胸口发闷,堵得慌,却也不是想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时怀瑾就这样看着她,榻旁的蜡烛较暗,她的发髻挽着一半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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