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龛乃是?地府中最神秘的一股力量,原是?直接听命于?酆都大帝,后来便独立一处,专门处理重罪恶鬼。驱魔龛中只有一位掌事,四位鬼使,皆神通广大,就拿眼前的屠霜来说?,听闻她是?古幽州王长女,生于?极北雪域,性格也如寒冰一般冷漠不近人情。可她生来便有双看?破世间?一切伪装的眼睛,无论是?何种妖魔鬼魅在她眼里都无所遁形。
沈恕面上不露声色的接话道:“我与祖巫交过几次手,其本事可谓不小,竟然?能直接操纵幻世境,险些在巴陵郡酿成大祸。好?在昨日我已将其重伤,虽……虽中途出了些差池,被他趁乱逃跑,但在下有把握将其再次捉住,届时定告知大人。”
屠霜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道:“说?谎。”
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谎言,纵使沈恕心理暗示得再强,也压不住满心的愧意,渐渐涨红了脸。他顶着一张红透了的面皮,不由得开解道:“在下并非欺瞒,祖巫的确是?受了重创。虽被在下好?友捉回,但其中仍有许多困惑未解,所以才不敢将他交于?大人。”
他并没有扯谎,以祖巫的道行来构建如此庞大的幻世境实在是?力有不逮,其中若是?没有那黑衣人相助,他多半是?不信的。
不过好?在他已拜托左响将那件嫁衣沉入水底,嫁衣里沾满了鬼修的前世因果,别人不好?说?,但祖巫是?必定会追回嫁衣的。
若真出什么意外?,放跑了祖巫,沈恕定能守株待兔,再将其捉获。
“你的哪位好?友,可叫裴子濯?”屠霜侧头?问道。
沈恕闻言惊愕,她怎么知道带走?祖巫的人是?裴子濯?
屠霜好?似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不带感情的解释道:“祭阵唤我来此之人,便是?裴子濯。可是?……”
她再次垂首,探出一节白玉般手指,指向地面那滩乌□□:“他好?像是?,死了。”
死了……?
风,骤然?停摆,连浓雾都随之一凝,万籁一片死寂。
屠霜的话犹如一把寒冰做的刺刀,猛然?戳穿了他的心口,如刀割般被人一寸寸撕裂。
心骤然?冷得惊人,又痛得难忍,他发觉自己竟痛得喘不上气来。
裴子濯死了?怎么可能?是?谁杀了他!谁敢杀他!?
蓦地,脸颊一热,沈恕抬手一摸,竟然?触到了满脸湿润。
“你哭了,”屠霜微微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知所措,可又不知如何安慰,便解释道:“他请鬼使画得是?互通灵力的血祭,也就是?说?在找到他之前,我是?一定能感应到他所在何处。可是?你看?,眼下此地阵法?完好?,却已经成了一个死阵。”
“他若没死,就只剩一种可能,便是?一夜之间?修为尽失。”
要么身死,要么尽废,这两种结果都是?糟糕透顶,但只要人能活着便是不幸中的大幸。
沈恕心中莫名想到那黑衣人,他究竟是谁?他与裴子濯说?了什么?是?不是?他害了裴子濯?
沈恕眉心紧锁,他深知能力有限,要救裴子濯便不能再有所隐瞒,便对屠霜行大礼道:“裴子濯乃天命白简上的机缘之人,在下下凡便是?助其成仙。若他真身死异处,自有地府接纳其魂魄。可若他只是失踪不见,被断绝修为后捡回一命,还望大人能给小仙一点?指引,叫我不似无头苍蝇般,无计可施。”
屠霜闻言抬脚,绕着血祭阵法?转了三圈,才颔首道:“宝鼎沉香火冷,因缘际会,木本水源。”
沈恕重复着这句话,默念道:“源头?难道还在巴陵郡?”
屠霜颔首道:“巴陵之事积重难返,可除了祖巫之害,其内凡人难道不曾参与其中吗?有谁会趁此机会获利良多?”
获利?沈恕抿了抿下唇,想到了镇上那间?卖香火的铺子,和只露了半个脸的却感觉异常熟悉的掌柜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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